【華山論劍–下集/ 2017】

點亮星光

★ ★【華山論劍–下集/ 2017】

《畢竟空》
悟道時，行者進入一種不可思議的、無法言說形容的、超越時間和空間存在的、究竟一切、永恆美好的境界中，在此境中超越生與死的概念，超越有與無的概念，非生亦非死，非有亦非無。因為在此境界中，遍尋一切了不可得，所以是一種絕對的空境，但因為它確確實實和一切斷滅的無，截然不同，又跟禪定境界中五陰解脫所呈現的空，迥異其趣，但其中畢竟了無一物，了不可得，故對於這種不可思議的空境，佛教中有一個特殊的名詞，稱為「畢竟空」。

然而悟道進入的這種畢竟空境，並非一般概念性覺知或常態性理解可以形容，因為在此空中，又同時俱存無限生機，似乎潛藏宇宙萬物一切存有的能量，故古德悟道祖師們用了一個形容詞加以形容，稱作「圓光陀陀」；因此為了形容這種不可思議的、超越概念性存在的有性，佛教中也有一個特殊的名詞，稱為「勝義有」。故說悟道進入的這種「本心如來的涅槃」境界，是一種非空非有，但也是即空即有的不可思議境界，它同時包含了「畢竟空」和「勝義有」兩種特性。

《人無我》與《法無我》
佛教認為構成生命形態(如人)共有五種元素，即「色、受、想、行、識」，亦稱為五陰或五蘊，其中「色」屬於物質活動的範疇，「受、想、行、識」屬於精神活動的範疇。若以人為例，色蘊和其他四蘊分別代表「身」與「心」的兩個向度。佛於小乘佛法中說造成身心狀態的五蘊無常，時刻變異不定，並無一永恆不變的主體，不只色身無常，其餘四蘊皆無常，故破除外道有一永恆不滅的靈魂或神我之說，此稱為「人無我」或「人空」。 佛說五蘊皆空、無常、無我之理後，便要求弟子於阿蘭若處(清靜無人之處)，深自思維五陰無我的道理，深刻了知人無我，藉以斷除我見和我執。其次，佛的弟子利用禪定修煉，藉由禪定的深入，漸次擺脫身心障礙的束縛，實際體證身無我和心無我的境界，稱為五陰解脫，並據以斷除身心兩面的我執煩惱。

「法無我」是說一切萬法皆無一永恆不變的自性，而是因緣和合而生，因緣離散而滅，故說是法無自性。因法無自性即是無我，亦說成「法空」。從佛經中發現，佛在小乘佛法時期大多說人空(人無我)的法理，較少說法空(法無我)之理，因此佛教界有人認為小乘的聲聞眾只明白人空之理，但不知法空之義；但也有人認為小乘行者對於人空、法空二理都是明白的。我個人較認同後者的見解，因為不論是進行人無我的思維觀修或禪定修煉，一旦觸證人無我後，由思維無我進而發起思維「我所」的一切法，也勢將歸無。 因此沒有道理在思維觀修時，能思人空之理而不知法空之義也。

此外，這裡卻有一個很重要的法理需要注意，小乘修行者雖然可能得知法空，或證知法空，但就算是修行至最高果位的阿羅漢果，已經可以斷盡煩惱障，甚至斷出三界不再繼續輪迴生死，而成就清淨梵行，但也僅是斷了人我執，卻無法盡斷法我執！ 這又是什麼道理呢？
這是因為「法無我」雖然可以在日常中透過思維觀修而得，然而修行者對於「一切法」的存在、作用、攝受，心心念念，時時刻刻，仍不得不受其影響，儘管知識上，或觀念上，或心靈上已深知法無我性，但此認知的力量仍無法巨大到剷除深藏於生命底蘊或靈魂層次的法執勢力，必須要等到真悟道時，發起驚人的照破靈魂染污黑暗的大光明能量，衝入如來本心的涅槃境界時，才能雙雙證得人無我和法無我，併同時伏斷人我執與法我執。(但尚未永斷)

林勝義 201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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